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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9年夏天，上海刚刚解放没多久。
城市还没从战火的惊魂里缓过来，街头巷尾，一切都显得有些破败。
可就在这样的时候，有一件听起来不太起眼的小事，在老百姓口中悄悄传开了。
“陈市长家不吃大米。”有人说。
“怎么可能？市长家还吃不起大米？”也有人不信。
可这事儿，是真的。
当时陈毅刚带着全家搬进市区，他反复叮嘱家里的管家一句话：“别买大米，买小米。”
听起来像是节俭，其实远不止这个意思。
要说清楚这事儿，还得先看看那时候上海到底是什么样。
那年5月，解放军开始进攻上海外围。
陈毅作为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兼政委，亲自坐镇指挥。
可他给部队下了两个特别的命令——不能随便进民宅，不能在市区使用重武器。
这个决定当时在军中也有争议。
毕竟这是一场硬仗，国民党守军不肯退，巷战一打就是十几天。
但陈毅坚持下来了。
他说，这是“瓷器店里打老鼠”，打得再难，也不能砸了老百姓的家。
打完仗，士兵们直接在街边睡了一夜。
没有抢东西，没有扰民，连一根针一根线都没动。
有人亲眼看见几个战士啃着干粮，就着咸菜，坐在人家门口的台阶上吃饭，吃完了还自己把垃圾收拾干净。
就这一幕，很多上海市民那时候都没忘。
说是从那天开始，他们才敢相信，新来的这批人，是不一样的。
再说回陈毅家那袋小米。
当时张茜已经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城，住在市区一处临时安置的机关宿舍，条件其实也很一般。
可是陈毅对家里的规矩，那是一个不放松。
“孩子们在学校，不许提家里身份。”他说，“该排队就排队，该吃什么吃什么，别搞特殊。”
衣服多是旧的，大人的改一改给大孩子穿，大的穿旧了再给小的。
用水用电要登记，菜金要对账，连买菜超不超标准，他都得过问一声。
“吃小米，是怕孩子们忘了苦日子。”他说过这么一句话，“吃惯了大米，就容易觉得生活就该这样了。”
这不是陈毅第一次管家务事。
早在抗战时期，他在皖南根据地时，就坚持干部与士兵同吃同住。
那会儿他还和张茜说过：“家是家，工作是工作，混不得。”
可这会儿是在上海。
一个刚刚从资本主义城市变成人民城市的地方。
那种“身份优越”的思想，随处可见。
他要的是——从自己家开始，立规矩。
说起来，那会儿的上海，情况真不乐观。
工业半瘫痪，治安混乱，黑帮、毒品、妓院，什么都有。
陈毅接手之后，先是找人去“拜访”了。
意思很清楚：以前的规矩，该改了。
紧接着，全市范围内扫黄打非，禁毒、禁赌、禁娼，一项项抓下来。
他还亲自主持金融改革，稳定物价，组织工厂复工。
有一阵子，银行门口天天有人排队换钞票，大家都在看，这个新市长到底行不行。
结果不到两年，上海的工厂重新开工，街头重新热闹起来，原本一片萧条的城市，渐渐有了点生气。
可这些成果背后，很多人不知道的，是陈毅每天晚上回家，最常问管家的几句话。
“晚上吃了什么？”
“买菜有没有超？”
“孩子衣服是谁的？”
这些事儿听着琐碎，但一件一件都是真实发生的。
也正是这些小细节，才让人后来理解了他那句话的分量：“吃了人民的小米，不能辜负人民。”
那时候的陈毅，已经是开国大将，上海市市长，手里权力不小。
可他从没用过一次为家里谋私利。
他的孩子们后来也都过得很普通，有的当兵，有的教学，没人靠他走捷径。
有一次，张茜回忆起刚进上海那段时间，说：“那时候的生活，其实很紧。
可家里谁也没觉得委屈。”
这不是一句空话。
那年冬天，一个孩子穿的棉袄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军装改的，袖子还长了一截，冷风一吹就灌进去。
张茜给孩子缝了块旧布补在袖口，缝完之后自己笑了笑：“像个小兵。”
后来有个邻居还记得，某天清晨在弄堂口看到陈毅一个人走回来，脚上还沾着泥。
他们说，那晚他视察完工地，没坐车，就顺着小路走回家了。
“市长不像市长。”邻居说。
从那以后，再也没人这样叫过。
杜宣，《陈毅在上海》，上海人民出版社，1990年。
张茜口述、中央党史研究室整理，《陈毅与家庭》，中共党史出版社，2004年。
上海市档案馆编，《上海解放实录》，上海书店出版社，2009年。
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，《陈毅年谱（1901—1972）》，中央文献出版社，2001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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